In Siren

基盾十四则

磕刀磕得肝疼，自制小甜饼
希望时间线没乱，乱的话轻拍


一
    Loki第一次见到Steve的时候，他穿着一身滑稽老套的制服，红红的靴子，蓝色的头盔，胸前硕大的白色五角星，衣服后面还有个显然没有实用价值的小帽子，像是把国旗穿到了身上——后来Loki才知道，这套制服真的是按国旗设计的。
    这配色……
    Loki甚至都懒得露出嫌弃的表情，但是他看清那个人露出的小半张脸时，很想上去认个亲。
    这么白，莫不是跟自己有什么血缘关系吧，但是……
    Loki瞟了瞟那套愚蠢到有点……可爱（？？）的制服，迅速甩掉了刚才一闪而过的愚蠢念头，用权杖压低他的头颅。
    现在，跪下，臣服于我。
    Loki还沉浸在快感中，并开始想象这双看上去还挺漂亮的蓝眼睛里流露出的畏惧和软弱时，头顶突然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声，瞬间敲碎了他的幻想。
    Oh! Shit!

二
    在他哥哥和一堆铁——里面好像还有个人——交手的时候，Loki有无数次可以逃跑的机会，然后他看见了天上慢悠悠飘下来的降落伞。
    Loki把抬到一半的脚放回去，理理衣服，找了个高大又视野好的石头坐下来吃瓜。

三
    被带上航母后，Loki一直在观察。
    那个矮个子大眼睛的小胡子一定在鞋里垫了什么东西，那个红头发的特工看上去比阿斯加德的女神们还要美艳，他哥哥穿着格格不入的雷神装，就和那个红靴子金头发的看上去一样愚蠢。
    好吧，红靴子的衣服看上去更愚蠢。
    等等，他也是金发？！比他哥哥还要灿烂的一头金发。
    那个人回过了头，Loki终于看见了他的脸，这个时候他突然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让他把国旗穿在身上了——一个像古时候的神一般俊美的人，没理由不被拿来当成戏台上的明星人物。
    Loki挑眉，忍不住又瞟了眼红靴子的制服。
    就算看人的眼光难得好一点，但这些蝼蚁依旧不改没品味的本性。
    他的目标是Hulk，但显然这位一向厌恶平静的诡计之神发现了比Hulk更有意思的目标。

四
    大战的时候，Loki无暇顾及那个红靴子，他已经知道他的名字，Steve Rogers，Captain America。
    这是Loki第一次挑起战争，这次他是战场中的主角，他享受着举世的关注，他骨子里的勇猛并不逊于Thor，只是在阿斯加德，并没有人会认可他的能力，他像一个领袖一样领导着万千将士，去攻打他哥哥不惜性命守护的这片沃土。
    他输了。

五
    Loki被Thor带回神域的时候，复仇者们在他们周围围成一圈，Loki瞟了Steve一眼，状似无谓地移开目光。
    我会回来找你的，你是我下一个目标。

六
    Loki并没有如愿回来，他回到阿斯加德就被关了起来，他在监狱中无所事事，不禁想念起那双红靴子。
    后来宫中事变，他恶作剧地挑唆起了奥丁和霜巨人的战争，然后他的母亲死于战争里。
    他试图掩饰自己的哀伤和绝望，可他失败了。
    邪神本就不是无情无欲的人。
    漫天星火腾空升起的时候，他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母亲的流光碎成了虚无。

七
    取代了奥丁以后，他去了一次中庭。
    那天晚上Steve在熟睡，柔顺的金色头发触碰着灰色枕头上的月光，一丝绿色的流光从窗缝里钻进美国队长的房间，滑过他的脸际，恋恋不舍地与他的发丝缠绵了一会，随后从窗缝中飞回Loki的手里。
    Loki很想表示刚刚与美国队长发丝缠绵的绿光不是他的手笔。

八
    第二天晚上熟悉的金绿色身影又倒映在美国队长的窗外。
    第三天一样。
    第四天也一样。
    Loki来了很多天，他一直没有回阿斯加德，而是在这座城市里找了个房子住下，然后每天  深夜来到美国队长的窗外，看他睡觉。
    神的生命漫长，总得找点乐趣。
    是的，看美国队长睡觉，Loki不会想承认这是个愚蠢的行为，因此他研究了很久，找了个躲过所有监控的角度，每晚蹲点。
    这真的是太有失邪神Loki的风度了，于是这一天Loki打算，第二天就破门而入。
    然后他面前突然出现了美国队长微微皱着眉，有些疑惑的脸。
    他惊得猛一后退，险些收起支撑他浮在窗外的能量。Loki迅速地看了眼床上，Steve依旧在那里熟睡，但窗前问号脸的显然更像他本人。
    美国队长打开窗，对他发出了邀请函：“进来吧。”
    Loki自然不会拒绝，他理了理衣袍，确认他们的整洁和奢华后才进了窗户。
    Steve按了什么按钮，床上的Steve消失了。
    “全息投影，和你学的。”Steve给他解释好，就沉默但认真地看着Loki，在等他的解释。
    Loki想说自己路过这个房子，看见什么东西很晃眼，结果是你的金发，建议你最好赶紧染成我这样的黑发，高雅大气，又不会像Thor那样整天顶着金发晃来晃去，简直就是在刻意损坏我的视力。
    然后他开口：“我没房子住。”
    说完这句话的邪神很想给自己来一拳，但碍于形象，只好露出一个“假惺惺”的微笑。
    结果Steve竟然当真了，他说道：“那你就住在这里吧，他们不信任你，我不会让他们知道你在我这里的。”
    Loki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这个凡人看上去聪明睿智，没想到如此愚蠢，竟然这么轻易相信别人：“你就这么相信我了？”
    “如果你要杀我，我才不会活到现在，更何况……我相信邪神一定不希望他每晚偷窥美国队长睡觉的样子流传出去吧。”对方挥了挥手中的U盘，蓝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。
    “你……”Loki语塞，“美国队长果然不负盛名。”
    “彼此彼此，”对方扔给他一床被子，“不介意吧？”
    “介意。”
    于是我们伟大的邪神Loki就一手拄着权杖一手抱着棉被在那坐了一夜。
    这次看了一晚上Steve Rogers，丢脸也挺值的。
    第二天早上Steve是被热醒的，他感觉自己身上沉甸甸的，抬起头时发现自己盖了两层被子。
#Loki式关心人：你别冻着了，多盖点

九
    Loki和Steve一起住了两个月，Steve偶尔出任务，回来时脱下制服，身上总是会有些伤口或是淤青，虽然知道他有四倍恢复力，但Loki总是在深夜坐着时，悄悄用法术给Steve治愈伤口。
    Steve似乎察觉了，但也没说什么，只是在他用完能量第二天，Steve跑步回来时会给他多带个奶油蛋糕。奶油蛋糕真的是他在中庭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，虽然除此之外Loki也只吃过Steve做的东西。
    每次奶油蛋糕上的奶油都是一半在Steve身上一半在Loki脸上。
    他们绝对想不到美国队长会这么孩子气，如果Loki在网上开个公众账户，分享美国队长的日常，相信那下面的热度可以打破吉尼斯纪录。
    当然Loki没有开账户的最大原因是对方手里有好多他的黑历史。
    英明神武，高贵倜傥的邪神Loki大概已经一去不复返了。
    此时Loki坐在深夜的摇椅上时覆脸如是叹气着。
    这张摇椅是他嫌Steve家的椅子不符合他的身份，于是在Steve拿到工资去选购新椅子时看中得到的。
    他坐在上面可以更舒服地以一百种姿势欣赏Steve的睡颜。
    虽然那张椅子每天都会离Steve的床更近1CM。
#好奇为什么Steve还没有把Loki赶出房间

十一
    那天Steve出任务，去追击交叉骨。
    他要去很远的地方。
    那天早上出门前，Loki突然拉住了他的手，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亲吻了上去。
    生涩的男孩红透了脸。
    这是Loki在中庭品尝过的最美味的东西。
    Wanda出了事，Steve给他发来消息：我在复仇者大厦住几天，等我。
    Loki看见消息便放了心，安心在家磕着瓜子看肥皂剧。
    鬼知道Steve在另一边经历着怎样的水深火热。

十二
    Loki收到了一份快递，里面是Steve当初挑衅他时挥的U盘，里面是他的黑历史。
    U盘里夹着一张纸：快回阿斯加德，我的房子已经不安全。
    后面还有一些划掉的字迹，最后留下的是一个词：SORRY。
    去他的sorry，Loki瞪着那张摇椅，双眼透亮。
    不知多久后，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，Loki迅速隐藏起自己，然后看着一群持枪的黑衣人搜寻完Steve的房子，把充满他气息的整洁温馨的房子翻得乱七八糟。
    Loki找遍全世界也没发现Steve的踪影，就好像他已在此蒸发消失。
    最后他回了阿斯加德，以奥丁的面目荒诞享乐，藉此祭奠他荒唐可恨而又卑微脆弱的萌芽的爱情。
    他只得到了一个吻。
    他在欣赏嘲讽Thor的戏剧笑得露出牙齿时，又在心里咬牙切齿。
    直到他哥哥来打醒他。

十三
    那是一切不幸的开始，亦或可以说，开始便是不幸。
    诸神黄昏来临了。
    接踵而来的是全宇宙一半生命的黄昏。
    在Thanos掐断他喉咙前，他眼前朦胧地出现了那双红靴子，紧接着他的心疯狂地跳动起来，然后重归平静。
    神啊，Loki从来没有信仰过你们，但这次，希望你们能眷顾他，从那一半的名单中剔除他姓名。
    他叫Steve Rogers。

十四
    Steve真的被留下了。
    但Loki忘了他的红靴子战士是怎样一个人了。

    如果你受伤了，这个仇得你自己报。

    即使代价是高昂的，我也在所不惜。

    我们不以生命交换生命。

    对不起，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在我眼前消亡，我不能宽恕我自己的幸存。
    Steve Rogers，a soldier，a man out of time，也终将迎来战士最光荣的结局。
    Steve闭上眼睛，纤长浓密的睫毛如羽翼般护下他最后的秘密。那双湛蓝里带着一点点幽绿的漂亮眼睛再也不会睁开，他将他眼里的幽绿永远藏了起来，和他的身体，心与灵魂一同被埋葬。

    ——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，他们只告诉我我们胜利了，却没人说过我们失去了什么。